九月
念在 鹰的翅 我的手 飞机的角度
保持向上的态势 念在
山的形 火的欲 兄弟们的身姿
依旧笔直地挺拔 念在
每条路的脾性 都弯弯曲曲
却倔强指向它的目的。念在
念在四周轰鸣的寂寞中 我那
从未低下的额头
别让露珠变身成白白的青霜
念在麻雀一般飞停起落的小学生
时而搂定我 行星一样地旋转
念在孩子们的母亲 有时背过人群
向我洒下无奈的眼泪
念在妙龄少女不知多少次依靠过我
在夜幕中 向她们的情人袒露
青果一般的乳房 念在那些毛头小子
突然勃起的力量 与我昂然行走的源泉
同出一脉 我们握手言和吧
你这随波逐流的冷箭
你这不可一世的嘴脸 波谲云诡的表情
你这天空的弃儿 无根的波涛
别用无敌天下的口吻 对我说
你席卷一切的锋芒 炫目显赫的辉煌
念在 一颗露珠正在撞响另一颗露珠
就像一个词语正在撞响另一个词语
一头公羊正在扑向一头母羊
一个青春正在启蒙另一个青春
念在 雨后的杨叶、桐叶、槐叶
正在抖落满身的浴液
就像孩子的父亲刚从孩子的母亲
身上起来 擦去满额的汗水
就像刚刚埋葬完母亲的汉子
眨动眼帘 让最后一滴泪水埋进脚下
就像我身边赛跑的二狗、二蛋和倩倩
四肢奔涌着速度 挥汗如雨
念在 你无法感到的这种味道
念在 你默想千遍 也够不见的顶端
用我的词 我的句子 做你的缰绳吧
让我放牧你吧 愚蠢的时间
念在大地的恩慈 宽阔的胸膛无所不容
就让它作为你的跑道
刹住你疯狂的轮子 折断你梦幻般的翅膀
念在整排 整片 整座山脉上
我行军的兄弟 一齐 向上看齐
来吧 开始歌唱 开始歌颂
我 我的身体
和我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