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1 10: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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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造物,无所谓天,无所谓地,天是混沌一片,地是茫然无知。天地之间,我在叹息,飓风一般的叹息,神的灵像一片树叶,神的灵是一万种事物无法成型,无法有节律。

无所谓天,无所谓地,天地之间,无所谓来,无所谓去。神在运行,无所谓始,无所谓终,始终只有一种,我的叹息,使我沉沦,使我茫茫的灵魂无处着落,无处可去。


无所看见,无所听见,风中的一切永远不会停止,已知的都在变异,不知的漠然无知,伸出手去,拿到的不是要拿的,收到的不是想要的。我在变异,我的叹息刮过天地,谁在试图讲明什么,谁在试图有一种结果。还没有树啊,没有可以停留的港湾,没有可以面对的时间,没有泪水,没有可以看见事物的眼睛,没有前方,也不会有后退,只有飘,在没有时空的黑暗里,无法知道自己,也无法明白外面。

谁在试图有一种秩序,让时间向前,让前后左右有一种力量,让浊重的下沉,让轻清的上来。谁在试图有一种停顿,让叹息成为平静的海面,让风在飘浮中粒粒结晶。神在造物,目的不明,但操作的手不停止,奔波不会停止,飘浮的语气不会停止。神试图说出一个词,但欲言又止,一切都无法完成。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温度,我所知的无法从心中出来,我不知的岿然不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灵,冷漠、岩石一般地毫无所动;没有人,没有万物,一切来不及诞生,来不及表现,没有泪水,没有欢乐,一切都隐藏在所要发生的后面,所要发生的,不可知,不可预示。

还没有一种心灵,来不及知道,来不及。

“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只有水,无边无际,没有深度,没有温度,一整块纯粹的蓝色,等待开拓,等待发生。

冷啊,从这个没有边际的世界中心发出,在叹息中,在抖,在颤抖。


黑啊,无边无际的黑,不见事物,不见所要的形象。只有黑暗,从心中发出,在黑暗中,在叹息中,在震动,在发不出声的咽喉中,在不成形的音节中。

黑暗中,我所要的在动,在逐渐聚拢。神在造,已经开始,从喉结开始。神所造的是一个不在的自己,按照自己的样子。

从泥开始,神的手在动,按照聚拢在四周的字节,那些飘浮在身边的弯曲的符号,那些黑暗中微微扭动的最初的生命。

神说:“要!”

最早的一个词,我的叹息嘎然而止。风停了,风在突然之间荡然无存。一切突然寂静,突然肃穆,仿佛一个命令,在尚没有世界的混沌中,所有的一切突然在悄悄地摆正着位置。


所有的都在等待,等待着明明白白的下面。

我的心中突然被注入一种陌生的暖流,在荒漠一般的深坑中,一种无法说明的感觉向深处渗入,在不可控制地深入。

开始了,从喉结开始的造物,世界缓缓出现一种陌生的但令人欣慰的秩序。开始了,一旦开始便无法阻挡,身体出现,头颅出现,清晰的思想徐徐展开。我看见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词语在慢慢组成一个箭头,一个令人震撼的角度,向着我要的方向,那么美,那么有力。

那是什么,让我知道,让我从新整理,让我干涸的心无意间变得完整而湿润,变得有所希冀。

神说:“有!”

有了,一切完善起来,四肢以及肋骨,性别出现,按照完美的样子站了起来。黑暗中,我开始第一次活动我的身体。我依然无法看见,无法读到,我依然只能用心灵去感觉,去形容,我睁开人类的第一双眼睛,我只感到我的样子,异常孤单,异常荒凉。我看到我的纯净,我的空旷,我感到我的双眸中流出人类第一次眼泪,清凉,咸的,我感到了它们落在脚下的轰然巨响。

黑啊,伸手不见五指。

冷啊,没有人来到面前,替我整理散乱的头发。

让我完整吧。让我的心不再发出叹息,不再孤单。


神的操作没有停止,神在打开我的胸膛。

神的手不停,神的语气也不停。

而空中的词语此时已组成一个个有序的句子,相互撞击,发出最早的乐音,叮叮当当,响彻在最早的空气里。

让我看见吧。

让我完整吧。

我最早的声带无法发出声音,我只是想,那是什么,是另一个我吗?

是吗?我在问,在心中,在不同的层次,不同的方面,不同的年代。

不,不是的。

我听见了,在最早的,在尚没有表达的时代,我明白了。


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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